
本文转自:安庆日报华丰金服
前段时间,接到学校的通知,要求家长写一封成人礼家书。本该提笔成章的我,却迟迟没有动笔。对着空白稿纸发呆时,我脑海里浮现出与儿子较量的画面。
小学六年,他的成绩始终不上不下。若一直如此,我或许不会生出妄念。可升入初中,他便像开挂般从班级倒数直冲前三。中考更是以优异的成绩享受到了高中学费减半的优惠政策。那天我攥着缴费单,目送他意气风发的背影离去,仿佛看见锦绣前程正在他脚下铺展。本以为他会一直向上攀岩,却不料高一刚开学,成绩就直线下滑。起初我并未过度紧张,只当是升学后一时不适应。可没多久班主任便发来消息,说孩子品性纯良,乐于助人,就是学习不尽如人意。我忍着胸中怒火对他说:“趁现在落得少,补起来还不难,给你约一对一。”他一脸笃定地承诺:“不需要补,我自己能解决。”起先我还信以为真,周末他也确实端坐在电脑前听课。可当他最引以为傲的物理月考不及格时,我不再相信他的鬼话。深夜我从电脑上帮他找学习资料,将物理公式抄成便签贴满冰箱,下载了一堆教育App定期发送错题。可他的分数还是一落千丈,物理直接坠到37分。
当我在他抽屉里翻出叠成心形的信笺时,突然明白华丰金服,那个我印象里攥着棒棒糖看《熊出没》,入睡前总要扯我衣角的小男孩,居然早恋了。
我将所有希望寄托给了度娘,浏览器里如何应对早恋的记录一再刷新。我甚至不惜花费重金,求助网上的教育专家。他们所谓的温和引导,在现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。而他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,回家照例帮我做家务,遇到节日依旧精心准备礼物。面对这样情绪稳定的他,我连发火都找不到借口。我曾想过开门见山与他谈谈,可又担心适得其反。我告诫自己,青春期的孩子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,尤其像他这种喜欢把心思藏在心里的孩子。最终我将愤怒化作鼓励,强颜欢笑对他说:“妈妈相信你,一定能赶上去。”转而我躲进卫生间,对着镜子咬牙切齿暗骂:“屁大个东西谈恋爱,将来考不上大学,有你哭的时候。”水流的哗哗声,将我的愤怒冲进下水道。
我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脱落,每个夜晚都仿佛是在泥沼中艰难跋涉。无计可施,一败涂地,心如死灰,走投无路……这些词汇都不足以表达我当时的心情。
我想,这样下去我会抑郁或者崩溃。于是我开导自己,所有的父母都盼着自己孩子站在金字塔尖,可这世上终究还是普通人多。班主任不也常说,他除了成绩差些,确实是个明亮温暖的孩子。我之所以愤怒、焦虑,说到底是无法接受他的平庸,或许还有几分羞于启齿的虚荣。这样想来华丰金服,心里竟稍稍轻松了些。
二模成绩出来那天,他把自己关在卧室整整一下午。我推门而入时,发现他把脸埋在枕头里抽噎。“是不是太累了?”我撩开他额前潮湿的碎发。“我真的努力了……”他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我,“公式明明都背会了,可一看到题目脑子里就全成了乱码。”“凡事只要尽力就好。”我安慰他。“可我怕……”他喉头突然哽住。“怕被人嘲笑?”我问。他摇头:“我才不在乎别人看法。”“那是怕……”我话音未落,他忽然把整张脸埋进枕头里,闷声说:“我怕让你们失望。”他突然失声痛哭。这个向来把情绪藏得严实的孩子,十八年来第一次在我面前情绪崩溃。我恍然惊觉,这些年他始终在背着我们的期待艰难跋涉。他把喜欢的魔方,爱好的围棋,通通锁进抽屉,努力想要活成我们期望的样子。我喉头泛起酸涩,哽咽着说:“儿子,优秀不单是用分数来衡量的,在爸妈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。”我把手放在他颤抖的肩膀上,泪水决堤般冲出眼眶。
那晚,我坐在书桌前,盯着墙上他获得的助人为乐奖状,心中垒起的执念逐渐落地。或许留在小城做个安稳度日的普通人,比在大城市疲于奔命,却依旧连一间厕所都买不起,更接近幸福。这样想来,竟觉得情况也没那么糟糕。
我轻轻摊开信纸,望着对面建筑工地闪着的微光,提起了笔:
亲爱的孩子,你看那些被反复锻打的钢筋,都要经过千百次淬炼,才能撑起一座高楼。那些天不亮起来背单词的身影,月考后躲在卫生间抹眼泪的模样,还有此刻咬着笔头和数学题死磕的样子,都将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闪光。你现在做的每一道题,都不仅是为了一张成绩单,而是在锻造你骨子里的韧性。就像小时候你用螺丝刀拧坏的门锁,拆开后无法还原的四驱车,当时被妈妈认为是搞破坏,可如今回望才明白,那是你在探索世界时的勇敢试错。
这些年你把所有情绪都隐藏起来,可妈妈想告诉你,真正坚韧的生命都有柔软的褶皱,是刚柔并济,能屈能伸。因此,你无需把懂事变成捆绑情绪的绷带,也不必去做竞技场里最完美的角斗士。在那些照顾生病的妈妈,平衡学业与兴趣的年月里,你早已淬炼出超越分数的韧性。
孩子,高考不过是人生中的一朵浪花。你不是走向战场,而是即将完成一次庄严的潮汐。当高考落幕的瞬间,真正的战利品早已不是分数,而是这一路与风浪搏击时练就的钢铁般的意志。就像《老人与海》中揭示的生存哲学——最珍贵的不是捕获多少鱼,而是八十四个昼夜搏击风浪的勇气。
孩子,请记住,就算全世界都在评估你的价值,在妈妈这里你永远无需证明什么。因为在我心中,你永远是最棒的。你的可能性远比答题卡上的选项更辽阔。
最后一个标点落下,我长长舒了口气华丰金服,久违的轻松感从指尖漫向全身。这一刻我终于明白,养育的本质,不是塑造一个理想的作品,而是陪伴一个生命的绽放。教育的成功,也不在于他攀得多高,而在于他跌倒后仍有勇气站起来,继续昂首前行。安小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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